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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周口 | 兰河岸边的奋斗与呼喊——走进酒卫红新作《兰河记忆》的世界

周口日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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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4-11 10:15:46

周口日报全媒体记者  徐启峰

3月23日,“酒卫红新作《兰河记忆》读者交流会”在河南周口的太康县举行。来自全国的30位读者,乘坐各种交通工具,跨越山海,来到太康县,与作者酒卫红——太康县独塘乡的一位农家妇女见面,分享读书心得。

《兰河记忆》是怎样一本书?作者酒卫红是怎样一个人?

“兰河岸边的奇女子”

太康县有条兰河,其流经县内7个乡镇,全长38.7公里,历史上受黄河改道影响,流域属于黄泛区。1972年,酒卫红出生在兰河岸边的独塘乡酒庄。

小时候,酒卫红喜欢读书,当教师的父亲给她买了许多成语连环画,订了杂志《儿童时代》,还买来《外国文学家的故事》、中国古典四大名著等。这些书,酒卫红看了一遍又一遍。后来,她能在搁笔多年后创作,与幼时打下的良好底子不无关系。

16岁那年,酒卫红参加中招考试,因几分之差没能考上太康一高。酒卫红不想到其他录取分数低的高中读书,便放弃了学业,回家务农。后来她不止一次地悔恨:自己太轻易地放弃学业,导致了一生艰难。

24岁那年,酒卫红嫁给了太康县大许寨镇周庄的青年周岗。对于这桩婚姻,酒卫红是不满意的,说是“抓了一把烂牌”。她认为自己和爱人的结合,不是贫富上的门不当户不对,而是“家风、认知、眼界上的差异”。在她看来周家是一盘散沙,“十八口子乱当家”,偏又思想落后愚昧,百事无成。受娘家的影响,酒卫红的思想超前,做事有主见,很多时候与周家格格不入,矛盾不时发生,酒卫红感觉自己被消耗殆尽。

为了改变生活拮据的状况,酒卫红2000年春节过后到北京卖菜,先后在农贸市场、翠微大厦干了6年。在京城卖菜,让酒卫红看到更广阔的天、见到更复杂的人。她怼过“骂街女”,打过“龌龊男”,遇到过宽厚长者,也碰见不少“地域黑”,自己过得卑微,却还为乡亲出头,在偌大的京城往返奔波帮人讨要工资……点点滴滴,后来都收录到《兰河记忆》这本书里。

北漂6年后,酒卫红放下生意回到家乡,陪护孩子读书。为了营生,她卖过粽子、做过水磨石地坪、开过旗袍店,因她走南闯北见识广,又有较高的审美观,在哪个行业都能脱颖而出。家里的日子,在她手里“姹紫嫣红”了。

她出身贫寒,却顽强成长,太康县作协副主席张新鸿评价酒卫红像是家乡的两种野草——“结巴草”与“老牛拽”,扎根大地,人踏车碾,结实难割,生生不息。但她不甘平庸,努力发光,能挣家业,会著文章,最终活成了别人眼中的“小太阳”,带领着家庭蒸蒸日上。“兰河岸边的奇女子”,这是读友对酒卫红的赞誉,她担得起这个称谓!

我手写我心,书里回荡“时代交响”

2022年3月,酒卫红来到海南三亚,为在此地工作的二弟带孩子。二弟给她准备了一间宽敞的阁楼,里面放满了书。这间阁楼面朝大海,推窗望去,海天茫茫,令人心胸开阔。

人过五十不学艺,而酒卫红在50岁这年,在海南岛的这间阁楼上,重新拿起了笔,写下一篇篇纪实随笔,在抖音上发布。其实很早之前,她就有为父辈立传、修家谱的想法。在她看来,父辈们的一生,精神纯洁高贵,内心像圣人一样深邃、充实、丰富,他们的优秀只不过不为人所知罢了。“如果我不写下来,过了我们这一代,他们就真正地死亡了,没有人再回忆起他们。他们虽是小人物,但记录下来就是大历史。”酒卫红的创作初衷就在于此,最终形成了《兰河记忆》这本书。

这是怎样一本书呢?

它是一部燃烧着旺盛生命力的个人奋斗史。酒卫红从自己的成长写起,从懵懂少女到为人妻、为人母,从农耕稼穑到外出打工、自主创业,她努力改善经济条件,逐步取得成功。她一直同婆家人的落后愚昧作斗争,从受气的小媳妇成为家庭的主心骨,乃至成为村里的意见领袖。“无论在什么样的境遇里,都要活出人生的境界。”酒卫红经常这样自我鼓励。虽然也曾多次在无人的深夜里崩溃痛哭,但是天一放亮,她就微笑着面对生活,勇往直前,终于跳出那些有形、无形的桎梏,活出通透、光彩的人生。

它是一部波澜壮阔的中国当代史。改革开放以来,中国大地风起云涌,多种思潮风云际会,俗世洪流中,谁不被裹挟着前进?酒卫红的经历,或许只是尘世中一粒尘埃、沧海中一朵浪花,但是却足以照见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波澜壮阔的社会进程。上河工、犁地开墒、植桑养蚕、被征收提留款、缴计划生育罚款、务工大潮……小人物的奋斗史,正是中国历史进程最好的注脚。历史是因为细节而被人记住的,通过酒卫红娓娓道来的一个个家长里短的故事,我们记住了豫东平原的风云激荡,也记住了首善之都底层人物的奋斗与呐喊。片光吉羽,其实都是“中国梦”在不同地域、不同人物身上的映射。

它是一部具有鲜明人文色彩的纪实随笔录。在酒卫红眼里,兰河岸边,众生皆苦。她最初与丈夫、公爹、婆奶奶、两个姑姐都不对付,认为他们有种种荒腔走板的缺点,也曾说过离婚的气话,但最终还是不离不弃,与这个家庭一起成长。她走南闯北,接触到形形色色的社会人物,不平则鸣,敢于出头,更有一副侠义心肠,但凡有人相求,她总是想方设法给予帮助。她要做一只领头羊,带领家族中的人实现梦想,她认为家庭式救济才是最有效的救济;面对基层一些不公平现象,她勇于发声、善于斗争,有谋略有手段,为的是“但愿苍生俱饱暖”……

酒卫红的文辞质朴而洒脱,为这部书增色不少。“言之无文,行而不远”,很多人也有曲折有致的一生,但是拙于行文。还好,我们有个酒卫红。她读过很多书,有写作天赋,码字对她来说是乐趣而非负担。她写自己蹩脚的普通话,说是像“醋熘”一样,而爱人周岗的普通话更差,不仅有“醋熘”的味道,还带着触电的痉挛,让人读之不禁莞尔。

她写翠微大厦的负责人张经理:

这位张经理轻蔑地瞄了我一眼,就冷淡地转移了目光,那目光向下直射过她小巧的鼻梁,滑落到身前的办公桌上。她轻启着朱唇操着一口京腔味的饶舌音问:“哪儿人?”

当我一句“河南人”的话音刚落,她毫不避讳地直言:“河南人不要!”

寥寥数句,这个京城人的傲慢与偏见就已刻画得入木三分,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人物描写了。

在内容呈现上,酒卫红主打纪实,采用非虚构创作方式,所写都是亲身经历,篇中人物都是真名实姓,每篇都是开门见山,直抒胸臆,没有太多起承转合。这与抖音文案的字数要求有关,一则视频配文不能超过1000字,她必须节俭文字。这种纪实体随笔被网友称之为“卫红体”,后来也出来了一些效仿者,成为一个小小的文学现象。

在成书方式上,《兰河记忆》也有独特之处。一开始酒卫红没想到出书,只是写千字以内的长文案,在抖音上发布。一期期更新,一年下来,竟然写了58万多字。粉丝跟读时,一再鼓励她出一本书。他们自发建了新书预订群,预交订书款,以减轻酒卫红的出书压力,还有人联系了出版社。酒卫红很受感动,2023年3月,她对系列文稿详加修改、校对。《兰河记忆》最终由团结出版社于2024年1月出版发行。

由抖音文案而成书,酒卫红开辟了作家的新战场。她本在文坛籍籍无名,却在52岁因此书一战成名,成为中国文坛的一股清流。

长歌有和,读者跨越山海赴兰河

《兰河记忆》出版发行后,部分铁粉有了“奔现”的强烈想法,希望到酒卫红的家乡看一看,与这位“兰河岸边的奇女子”见上一面,深入了解滋养出这部奇书的深厚土壤。

得知酒卫红想搞一次读者交流会,太康县文联、太康县作协给予了大力支持。“邀请二三十位书友到太康聚一聚,简单的招待文联还是负担得起的,这也是推介我们家乡的一个良好渠道。”太康县文联主席安义斌对酒卫红说。他深知草根作家的不易,作家的创作出于热爱,很难变现,反而要为出书耗时费力、倒贴钱。为本土作家尽一份力,让酒卫红这位孤勇者“长歌有和、独行有灯”,是文联分内之责。

在太康县文联、太康县作协的鼎力相助下,《兰河记忆》读者交流会于3月23日隆重举行,邀请了30位读者赴会。他们来自新疆、云南、山西、山东、陕西等地,跨越山海,只为热爱。现将他们的贺词、发言摘录一二。

吴效群(河南大学民俗学教授,为本书作序):平民角度的历史宏大述事,生动具体,娓娓道来,我把自发活跃的民众创造活动视为太平盛世的风向标。从酒卫红女士的发声表达,我认识到沉默的黄泛区已经苏醒,看到了这片沧桑的土地重又焕发了勃勃生机。

李麦产(河南大学历史学博士):《兰河记忆》以乡土文学入列,切入生活的视角非常具体。这是文学,也是史记;是生活的酸甜苦辣,也是灌顶的醍醐琼浆。谁若要想继续探讨“乡土中国”或“当代中国”,以及“未来中国”的某些特征,值得读一读此书。

吴迎果(山西读友):酒老师看透了生活的本质,却依然热爱生活,她就像小太阳一样,温暖着广大读者的心,让我们相信明天会更美好。

王清纯(陕西读友):《兰河记忆》就是中药里的十全大补丸,它拯救了很多家庭,这本书让人学会了自愈,让我们不断思考,深受启迪。

3月23日、24日,读者分别来到酒卫红娘家和婆家参观,探寻她的创作心境。途经兰河,他们驻足观看。这是一条清浅的河流,岸边杨柳依依,河边冒雨垂钓者甚多。酒卫红现在住所的建筑图纸是她绘制的,院内的水磨石地坪也是由她设计并与丈夫一起制作的。众人不禁感慨:彼女子,且聪敏,尔男子,当自警……

酒卫红现在是大许寨镇一名民事调解员,工资不高,她却乐此不疲。她有自己的“私心”:想从这份工作中发现更多农村生活的秘密,为将来写书作准备。“我的下一本书,正在酝酿之中。”酒卫红说。

她将创造怎样的奇迹呢?让我们且行且祝福吧。

特别声明:本文为人民日报新媒体平台“人民号”作者上传并发布,仅代表作者观点。人民日报提供信息发布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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