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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五色鸟飞得更高 ——读《神木作家自画像》

文化艺术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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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-05-07 11:43:28

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编者: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神木市委员会 出版: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陕西人民出版社 时间:2019年12月
  一 
  上午9点,收到了神木市政协寄来的文史资料《神木作家自画像》,放下手头的工作,手机静音,办公室关门,开始捧读。 
  不,是静静地聆听,聆听我的老朋友、新朋友,聆听我的老乡,聆听从神木这块神奇的土地诞生的十位作家讲述他们的成长史,分享他们成功的喜悦。 
  走出办公室,楼道里阒无一人,时间过了12点,人们都下班走了。 
  4月的大学校园,到处鲜花怒放。十位熟悉的、不熟悉的神木作家,陪我走在馨香四溢的春天里。 
  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画面闪现在眼前:十只熠熠生辉的凤凰栖息在枝繁叶茂的神木上,十只火凤凰啊! 
  想起明人王世贞的诗:“飞来五色鸟,自名为凤凰。千秋不一见,见者国祚昌。” 
  神木在陕北之北,是一个有50万人口的县级市。从2000年乔盛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开始,至今有十位神木籍的文学爱好者戴上这顶金色桂冠。 
  按照相关规定,没有公开发表30万字,其中省级以上刊物15万字(诗人要公开发表3000行以上),不可以加入中国作协。 
  搞文学创作的人似乎心照不宣地认为:进入中国作家协会的门,才可以被称为作家。当然,也有很厉害的自由写作者,拒绝进入这个门,这个属于特例,另当别论。 
  中国作协有近一万名会员,中国人每十四万人中有一个,按照这个比例神木有四个就完成任务。 
  神木市政协以编辑文史资料的形式,把自己有中国作协会员资格的十位作家汇集成书《神木作家自画像》,每位作家把自己的成长做了近万字的“自画”。这是要让这十个人流芳百世的意思。 
  歌星霸据荧屏,网红充斥网络,在钱多钱少论高论低的当下,神木市政协出资出力为作家立传,其胸襟眼界、情怀品位值得称赞。也难怪,一个偏远的县级市生长出十位作家,土壤好啊!

  二 
  路遥是我的偶像,用现在的网络语言,我是路遥的“铁粉”,我看过路遥所有的作品,有的不止一遍。 
  当我看了路遥的《早晨从中午开始》,厚夫的《路遥传》,贺智利的《黄土地的儿子:路遥论》,有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,路遥这个人,比他的作品更感人、更励志、更艺术。路遥在作品中塑造的人物形象远远比不上路遥本人更鲜活、更深刻、更励志,更令人难忘,更令人喜爱。 
  路遥对文学夸父逐日般的执着追求,对人民、对亲人刻骨铭心的忠诚挚爱,为改变命运锲而不舍的奋斗,身处卑贱志博云天的英雄气概。像牛一样劳动,像土地一样奉献。初恋般的热情,宗教般的虔诚。 
  人若有路遥的志向、执着、勤奋、投入、艰辛,什么事情干不成?路遥是陕北人精神与灵魂的化身。 
  我所供职的大学从有大数据统计以来,路遥《平凡的世界》始终处于借阅量第一,许多大学都是。负重前行的学子们需要从路遥的作品,从路遥身上汲取前行的动力,奋斗的精神。 
  神木的作家,陕北的作家,大都是路遥的拥趸者、追随者,路遥就是一面旗帜,这面旗帜召唤着一大群文学爱好者奋勇前行。路遥是一面镜子,在这面镜子里他们看到了自己。 
  每一个苦苦追寻的文学苦行僧,都是一个路遥。我在神木作家身上依稀看见了他们之间相似的人生。 
  我认识乔盛有整整40年了。从看他写在稿纸上的钢笔字开始,到几乎所有的铅字;看着他从瓦罗写到神木,从神木写到西安,从西安写到北京;看着他从满头秀发的大分头,写成大背头,大背头写成几根发。乔盛说他写出了1000多万字,吓了我一跳。在我供过职的所有单位,都有乔盛写的书,幸亏他是写书的,要是包工头,估计我和他就成了里勾外连。每次买他的书我都会重复一句话:“老哥,友情支持,也不能多买。”我在集宁师范学院工作时,干脆是乔盛无偿为图书馆捐赠了12种1000多册书。遗憾的是,还没有来得及搞捐赠仪式,我就调走了。 
  从21岁到29岁,有8年的时间乔盛被临时雇用在瓦罗公社广播放大站工作,每月32元工资。瓦罗公社被老百姓称为学校没学生,医院没病人,供销社常开窗户不开门。在这个偏僻闭塞的地方,乔盛为生存、为未来、为心中的文学梦苦苦挣扎。 
  为了挣32元钱,乔盛在广播放大站编、采、播集于一身,还要兼管设备。经常被公社抽调搞中心工作,去农村与贫下中农“同吃同住同劳动”。有时又会被县广播站抽去搞专题采访,写应急新闻稿。白天忙工作,只有晚上才能看书写作。1980年以前,瓦罗公社没有电,晚上看书写作都是在煤油灯下,每天晚上一熬就是五六个小时,煤烟熏得鼻孔是黑的,眼圈是黑的,脸色也是黑的。想当作家的乔盛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井下煤矿工人。路遥的话在乔盛这里就成了:像旷工一样劳动,像挖煤一样写作。 
  既没有时间,又没有条件,可是在8年的时间里,乔盛写了三部长篇小说,100多万字,真是不可思议。 
  写,写,写,拼命地写,煤油灯下,每天写到凌晨2点,寒暑易节,月有圆缺,而乔盛每晚写作的姿势却一成不变。 
  寄稿,退稿,再寄稿,又退稿,瓦罗公社邮政所一半的业务与乔盛有关。 
  写小说,写散文,写诗歌,乔盛写人世的故事,世人给乔盛编故事。 
  人们把乔盛当成棍子,想打谁,就说乔盛说的,人们把乔盛当成乐子,想开心就编一个乔盛的段子,人们把乔盛当成镜子,照一照,似乎就知道了自己的路走得多么正确,就差教育孩子的时候说:“再不好好学习,就成了乔盛!” 
  正如乔盛所说:“我当时是乡里城里人们议论的传奇人物,是与‘神经病’一类的人画等号的。” 
  爱好写作,想当作家,就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爬行动物,就是一个手握一支笔,从稿纸到生活裸奔的人。40年来乔盛所经历的起起伏伏我是见证者,可是当我在他的“自画像“里和他一起重温走过的文学路,看到他在北京火车站走投无路梦游,泪水还是不知不觉地模糊了双眼。 
  追梦的路上,起点人满为患,终点却人迹罕至。因为这条路不仅陡峭崎岖,还荆棘丛生。 
  马镇马家坬村的马建绪(马语),锦界沟岔村的刘志成,解家堡大墩梁村的李艾平,栏杆堡乔庄村的折有刚(梦野),店塔马家梁村的马慧聪,这些从村里出来的人,哪一个人的成长史不是艰难曲折、呕心沥血。我们脚下的黄土地,用浪漫主义的说法是:多情、厚重、希望的田野。用现实主义的描写则是:贫瘠、偏僻、落后,毫无生机的蛮荒之地。这些追逐文学梦的人,明明是现实主义者,偏偏要在浪漫主义的道路上奔走不息。 
  看海明威的《老人与海》,就记住一句话:“人可以被毁灭,但不能被打败。” 
  神木的作家走过了一条没有被打败的路,十位作家,就是十面旗帜,它昭示神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文学爱好者,特别是后来者,只要不被毁灭,你一定可以成功。 
  訾宏亮(塞北)是我的老同学、老朋友,我们俩“建交”超过了40年。宏亮聪明智慧,多才多艺。鉴于篇幅,他的作品我不能一一品鉴,留给读者评说吧。我想说的是,訾宏亮对神木文学创作事业、文学创作队伍形成所做的奠基性工作,其历史价值、社会贡献不可估量。设若宏亮不把精力投入到这些大量的、繁琐的社会活动中,也许会有更多的好作品问世。二者哪一个价值更大,真的还不好评价。我们没有巨人的肩膀可站,但我们不可以连肩膀都没得靠。宏亮之于神木,一定意义上是充当了那个“巨人的肩膀“。 
  柳青之于路遥,曹谷溪之于延安,宏亮之于神木,意义同等重要。

  三 
  读《神木作家自画像》,隐隐感到我的老乡们执念于“影响”“反响”“获奖”这样一些词。不错,人在每一个阶段都应该有自己追求的目标。 
  我有记忆是7岁,从7岁到12岁5年的时间里,我的主要活动是打草、砍柴、喂羊,冬闲时节白天玩,晚上串门、听门。听哥哥姐姐说过四大名著,但没有见过,更没有看过。只听大人说:“老不看三国,少不看水浒,看了红楼梦得上想死(相思)病。”口歌里为什么没有西游记,到现在也不明白。唐诗宋词压根就没听说过,我见到的第一首诗是“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?暖风熏得游人醉,直把杭州作汴州。”上初中时,在三堂玻璃厂厂区的院子里捡到一个纸片,纸片上写着这四句话。直到上了榆林师范,才知道了这是谁写的,题目是什么。 
  我出生的花石崖高念文村可考的历史有600年,我爸爸出生以前,没有巴掌大的字纸留给后人。山上布满先人的坟茔,却没有一块有字的墓碑。 
  我崇拜的严歌苓,12岁之前,看过了我现在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中外名著。我更崇拜的余秋雨,12岁之前能背诵我现在能叫出名的所有诗词古文,惭愧的是我能叫出名的太少,而我叫不出名的,估计人家也会背诵许多。 
  和乔盛比,我非常惭愧,悔恨自己没有坚持,写不了一千万字,一百万总该能写吧。 
  和余秋雨、严歌苓一比,特别庆幸自己迷途知返,没有在这条路上走下去。否则,活三辈子也赶不上人家。 
  神木的十位作家,至少有五位和我的命运相似。 
  命运是什么?是父母,是他们决定把你生在什么时间、什么地方、什么人家。时间、地点、做谁的儿女,基本上决定了你的人生。 
 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,无数的人正在为改变命运而拼搏,付出的代价可以用“惨烈”,用“浴火重生”形容,所以,会算账的聪明人都选择了认命。 
  一个神木人,成为中国作家,已经因为自己的奋斗改变了命运。更可贵的是为自己最爱的事业,一生为此付出时间、精力,浸淫其中,乐此不疲,完善自我,愉悦他人,有益社会,这样的人生是幸福的,也是幸运的。 
  我常常想,我们喜欢读书写作,和女人喜欢洒香水一样,首先是为了愉悦自己。要是洒香水就是为了讨好别人,一是你的香水不一定适合人家的品位,人家闻起来可能会恶心。二是这样的人身份可疑。 
  主观为自己,客观为别人,这个哲学命题似乎适用人的许多活动,包括创作。 
  我们在追求真善美的过程中,我们自己也变得越来越真、越善、越美,在针砭假丑恶的过程中,离假丑恶越来越远。原本是追求高尚的事业,不知不觉自己变成了高尚的人。 
  是文学、是写作,完善了我们,成就了我们。 
  路遥说“日他妈的文学”和李艾平说“感谢文学”并不矛盾,深爱与深恨是对同一对象的深情,因为深情才会深爱深恨。

  四 
  作家是时代的书记员,神木的作家当之无愧。 
  我系统读过乔盛、塞北、单振国的作品。读过李艾平的《人们》,读过马建绪的散文集《马语作品精选》,梦野的诗集《在北京醒来》。刘志成、马慧聪、闫秀娟、薛晓燕的作品我会一一买来,潜心拜读。 
  读神木作家的书,不仅仅是读故事、读情节,欣赏艺术手法,是跟着作家回故乡,是聆听乡音,触摸乡情,是服用疗治游子思乡的妙药。 
  从神木作家的作品中,我能够深深地体会到作家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情,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亲人们刻骨铭心的挚爱。 
  带着挚爱的情感,他们用笔书写了40年来陕北大地、神府煤田翻天覆地的沧桑巨变。 
  带着挚爱的情感,他们艺术地塑造了一系列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鲜活的人物形象,这些形象将与这片土地永生。 
  带着挚爱的情感,他们尽情地书写这片土地上滋生的爱恨情仇、悲欢离合。 
  他们写他人,也写自己,用笔诉说对生活的真诚与挚爱。通过写,弘扬真善美,针砭假丑恶,在人世间普及爱与善良。 
  我坚信,神木作家以及他们呕心沥血书写的作品,将与黄土地永生,与陕北永生,与神木永生。 
  有一句歌词写道:“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,请你把我留在时光里。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,请你把我埋在春天里。” 
  作家的作品就是时光,作家的作品就是春天。 
   (作者系陕西神木人,内蒙古师范大学党委副书记、研究生导师。内蒙古高云峰名师工作室主持人,内蒙古作协会员,内蒙古散文学会理事。)


编辑:小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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